无规矩,风过,花与蜗牛各自由
难得的下雨天,不用下地,便拿了剪刀修树。门口花坛的树疯长了半季,枝丫横七竖八毫无章法。
剪到一半,抬头瞥见院里的凌霄花,第二茬开得正艳,橘红橘红的,一朵压着一朵,给冷清的院子平添了几分喜气。风一吹,花瓣上的水珠掉下来,砸在路过的蜗牛头上。蜗牛慢吞吞地把头缩了回去,半天没敢再探出来。怕惊扰了它,我也憋着气一动不动,等它爬过。曾几何时,我也是见了蛇都要逮来绑在树上逗玩的熊孩子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竟对一只蜗牛也温柔起来。
这院子原是没规矩的。我总觉得鲁迅笔下百草园里“碧绿的菜畦,光滑的石井栏,高大的皂荚树,紫红的桑椹……”藏着无限趣味。可惜爸爸在花坛种满了桩景树,整个院子变得规规矩矩。想种几株花,又怕打乱整体和谐。
似乎,我喜欢的一切都长在规矩之外。规规矩矩总让我感到死寂般的束缚,反倒是野一点、草木疯长的蓬勃,更容易让我放松下来。
或许是骨子里偏爱这份不受拘束的自在,渐渐也懒得应付社交场的客套,索性守着小院,躲过人世纷扰,也躲开焦虑。任尔东西南北,我自巍然不动。
历时一年半,院里的三角梅终于想开了,给我开了一大盆。愿你的风,也能吹开花香满径,而后再轮回。